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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校毕业、留学欧美 上海持证街头艺人有新目标

钱一明第一次作为上海持证街头艺人演出,是在静安公园。从公园向左看,他儿时学习合唱、钢琴的中福会少年宫遥遥在望,钱一明深感自豪,“上海富有包容力,我们为这座城市增添柔和色彩,把街头文化融入城市底色。”

眼下,上海街头艺人有了职业新目标——成为城市艺人。“平时坚持在看得见蓝天的地方演出;如有需要,出现在城市各个地方,什么样的舞台都能拿下。”上海市演出行业协会会长韦芝说。

做“正规部队”,而不是乌合之众

钱一明和同伴们正为新一届上海街艺节准备节目,“计划改编《我爱你中国》。”他毕业于华东政法大学,“平时工作压力大,有一次我带着吉他在上海音乐厅外弹唱,一位老奶奶打赏我一元钱,一对情侣打赏两元钱。”附近城管建议钱一明去考证,于是钱一明成了上海第8批持证街头艺人,“我用音乐呈现正能量,路过的孩子、情侣、老人给我回应,他们能感受到音乐的五彩缤纷。”

今年七一,钱一明参加上海街头艺人演出,演唱非虚构戏剧《辅徳里》主题曲。在钱一明看来,自己输出的不仅是音乐,还有城市红色文化,“我去听《辅德里》制作人李东讲座,学到不少党史与抗战史。”

七一,钱一明向上海市演出行业协会递交入党申请书。一年前,他的同伴杜烁辰也递交了入党申请书。杜烁辰同样参与《辅徳里》主题曲街头推广,“我们为这首好听乐曲增强律动与节奏,让它更适合街头表演,观众喜欢,《辅德里》作曲李京键老师点赞。”

上海持证街头艺人从2014年诞生至今,市演出行业协会发出上岗证300多张。引领全国街头艺人风气之先的破冰之旅,开始于静安公园,“夏天室外气温近40摄氏度,艺人们轮流上岗,生怕有人专程来看会扑空。”韦芝感叹,“上海街头艺人一直做‘正规部队’,而不是乌合之众。口口相传,品牌一步步树立,他们不仅有固定粉丝,还获得各区管理部门认同,从一开始边缘演出点发展到黄金地段,如外白渡桥、陆家嘴等。”

韦芝透露,从五五购物节到六六夜生活节,街头艺人从18个演出点发展至33个。春节期间街头艺人慰问铁路、环卫、快递等一线劳动者,艺人们吹拉弹唱,两三人就能组成一支文艺轻骑兵,连音响、话筒都是自带,“遇到陕西、山东、安徽来沪工作人员,老乡见老乡,不胜感动。”上海街头艺人还代表上海参加了文旅部“欢乐春节”海外巡演、庆祝澳门回归祖国20周年系列演出。

打造“人”组成的城市新地标

“寻找新节目,寻找合适小伙伴,排练阿卡贝拉形式《游击队之歌》。”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的华俊也在为街艺节做准备,演出行业协会提供排练场地。华俊之前创作二胡、键盘和箫组成的街艺版《梨花颂》,上海轻音乐团专家点评“有韵味”。

作为市演出行业协会街头艺人专业委员会负责人之一,华俊还要为艺人们安排防疫措施,“演出前准备好健康码,提醒在场观众戴好口罩,用酒精对演出设备进行消毒。”

2015年6月,华俊成为上海第2批持证街头艺人。平时工作忙,他利用周末在街头演奏萨克斯。领演出证那天,华俊的岳母特地到场见证,“在上海,丈母娘点头,很重要。”家人给了华俊巨大支持。头几年华俊演出,常常能看到丈母娘督阵。

疫情发生后,华俊因工作要求,在机场、社区等抗疫第一线奔忙,没有时间拿起心爱的萨克斯。他坚持在线上为同伴服务,与专委会其他成员共同排定街艺上岗日程表,“筛选演出报名信息,提前一周规划时间、地点,让合适的艺人出现在合适点位。”

回顾成为街头艺人这6年,华俊笑言,自己最开始满腔热情,发现不少过路人对街艺不了解、冷漠走过时,他曾有失落。经过6年市场培育,观众们越来越热情,艺人从最初8人发展到目前活跃演出者200多人,不断有高学历新人加入,“从着装有些邋遢、表演有些随性,到如今着装得体整洁、演出精神焕发。”目睹从人到环境的巨变,华俊说,“上海不断发展,我想为它做一些事。”

例会上,华俊与同伴分享了一件小事:演出时看到一对小夫妻推着婴儿车经过,他主动降低表演音量,“自律、讲文明,是上海城市文化给我的洗礼。街艺团队来自五湖四海,有时候演出太忘我,音量不自觉变大。街艺上岗14项规定中专门有一条‘不扰民’。”

“前辈演了好几年,我只演了10次。”董亦含属于华俊口中的“高学历新人”。在法国留学时,董亦含参加大学生音乐节、贝尔福音乐节,衣柜放着五六套汉服作为演出服,“我在法国街头吹箫,法国人会好奇箫是什么,对他们来说这属于异域风情。在上海街头,箫能轻而易举触及情感共鸣。遇到大人带着小孩或者情侣讨论是什么乐器,我不需要回答,自有路人抢答。还有一次,我吹着箫,有女生闻乐起舞。”

10次演出,董亦含同样难忘在静安公园的第一次,出差下飞机,花两个多小时从机场赶到静安公园,“那么多人在一两米外盯着你看,坚持演出两个小时,还要与观众互动,演完有些腿软,感谢华俊等大哥给我打气。”

韦芝表示,在静安公园,“每次街头艺人出现了新面孔,观众都能第一时间发现。”在董亦含看来,这是观众与街头艺人的默契,“日复一日我们出现在固定演出点,会变成城市风景,坚持下去,风景线会变成城市新地标,是人组成的地标。晚上7点来到这里,总有人在表演,这是城市精神文明最接地气的表现。”

付卓6岁随父母从东北来上海。在英国留学时,他为叙利亚难民做公益演出,演唱甲壳虫乐队歌曲,观众席里的英国老人激动于中国年轻人的选曲。“音乐消除文化与年龄隔阂。”回到上海,付卓周末两天在杨浦区街头演出,“从古典吉他变成民谣吉他,带去海外优秀音乐,中文歌曲库也不断扩容。”

街头艺人罗忠堂和廖敏杰组成“8090组合”。一次演出结束收拾设备时,一位女孩请两人演唱生日快乐歌。“8090组合”毫不犹豫重新拿出乐器。歌声响起,女孩开心地笑得合不拢嘴,这是让韦芝难忘的一幕。

曾有国有文艺院团演员向韦芝打听能否参加街艺上岗证考试,韦芝回答,“你能在现场站多久,3个半小时可以吗?”

华俊在教读小学三年级的儿子吹奏萨克斯,“我把街头演出的故事讲给他听,不是卖艺,是光荣的事业,热爱会一直坚持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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